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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肖八专题】肖斯塔科维奇《c小调第八号交响曲》(Op.65)

2016-02-22 每晚一张音乐CD


约瑟夫·马克里斯评价肖斯塔科维奇《第八交响曲》

    他不用美丽的旋律去取悦听者,不用温暖的音色来拥抱人的心灵,也不用伟大的赞歌来称赞生活,尖锐的像一把利剑似的小号,低沉的有如大地呻吟似的旋乐,令人胆颤的小军鼓的敲击,在怪诞节奏上跳跃的木管,是他常常使用的表现手法,他表现什么?——爱,这就是他一生的主题。这爱是从永恒的、无尽的悲痛中升华出来的。

   肖斯塔科维奇的《第八交响曲》,创作于1943年。此时正值战争命运转折期,苏军获得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胜利,已由守势转为攻势,乌克兰方面正把德军逼向波兰。在苏联的卫国战争期间,一共就创作了两首——《第七交响曲》与《第八交响曲》。乐评人的结论是:如果说第七交响曲是英雄般的,那第八交响曲则是悲情的。但肖斯塔科维奇却曾经这样告诉记者:“想要正确叙述此交响曲(《第八交响曲》)的内容,其实非常困难。如果要用简短的文字,来阐述第八号交响曲的内容与思想,我想就是:‘人生是快乐的’。”(另外一个翻译是说:“如用短语来描述这首作品的内容与根本思想,便是‘人类是快乐的’。暗淡的一切都会消散,美丽的人生从今大开始。”)此曲1943年11月4日由穆拉文斯基指挥苏联国家交响乐团首演,呈献给穆拉文斯基。


   在聆听《第八交响曲》的时候,可以抓住这样的思路主线去聆听想象。前四乐章中,集中很大的悲剧的内容——“努力探索的思想,崇高又悲伤的抒情,深刻的痛苦和愤怒抗议的呼声。”时而可以听见战争的沉重,响亮的步伐,粗暴的力量,以及内心的恐惧。第五乐章具有田园诗意的终曲,彷佛黑暗以后的“黎明”。由铜管乐的演奏再现了交响曲第一乐章开头的主题,在明朗终曲里对悲剧的回忆——也是肖斯塔科维奇特有的风格。


   晚年的肖斯塔科维奇也明确:“我感到非常遗憾,多年来,《第八交响曲》始终没有得到公演。这部作品试图表现人民情感上的体验,反映战争可怕的悲剧。《第八交响曲》于1943年夏天完成,它是那段艰辛时刻的反应。依我来看,它是同那时的态势完全相适应的。”


肖斯塔科维奇《第八交响曲》

 

    肖斯塔科维奇曾明确表示:《第七交响曲》和《第八交响曲》是他的安魂曲。但两者在苏联的命运截然不同。《第七交响曲》让肖斯塔科维奇登上了荣誉的巅峰,而《第八交响曲》却将他自己推进了深渊。为了在《第七交响曲》之后,跟着取得《第八交响曲》的首次广播权,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还付给了苏联政府一万美元。但肖斯塔科维奇绝对想不到,《第八交响曲》一上演,就被指为反革命、反苏维埃。有人说:“肖斯塔科维奇在战争开始时写了一首乐观主义的交响曲,现在却写了一首悲哀的交响曲”,“我们在进攻,在消灭法西斯,肖斯塔科维奇却悲悲戚戚,这意味着他站在法西斯一边。”

  从乐感上客观去分析,这两部交响曲的反映对象都是战争,但《第七交响曲》的描绘极为具体,而《第八交响曲》则相当隐晦,难以琢磨。尤其是在这点上表现出了区别:《第八交响曲》不但没有全面地颂扬所谓的美好生活,反而在部分音乐段落中表现出相当的阴沉和滞重,第一乐章占了全曲一半的篇幅,就是这样来表现的,末乐章同样如此。肖斯塔科维奇曾这样述说内含在《第八交响曲》中的哲思,生活是美好的,但黑暗的东西存在,虽然它终将灭亡。

  全曲共五个乐章,浩大的第一乐章和短小的第二乐章易于分辨,可谓构成了前一单元,而后的三个乐章均为连续演奏,自然形成了后一单元。

  全曲开始于弦乐器上一个严肃、坚定而悲怆的朗诵调引子,它以极大的悲痛感、富于斗争性的激情和一些浪漫主义的讥讽味道吸引了听众的注意。小提琴接着奏出缓慢的第一主题,仿佛在紧张地沉思,而后慢慢演化,带着巨大的热情扑向高潮,构成一股像抑扬顿挫的语言一般的旋律。第二主题的旋律富有歌唱性,弦乐器的轻轻拨动再为它配上了某种梦幻之美。稍后的段落里,尽展敌人凶神恶煞的形象,并以整个乐队的咆哮发出了整个世界愤怒的抗议之声。这一阵高潮过后,在弦乐器微弱震音的背景下,响起了英国管的旋律,非常热烈而纯洁,人情味十足,成为感染肺腑的独白。末尾部分转而为一种温和与悲切的情绪所笼罩。

  第二和第三乐章再次将焦点对准敌人,体现了对死神鲜明而简练的想象,仿佛死神和敌人正歇斯底里地跳着令人头晕目眩的荒诞舞蹈。

  第四乐章的开始,成为乐曲激动人心的戏剧性的一个缩影,它使听众以一个转瞬间将被战火毁灭的人之眼光,看到了战争中最为严酷的景象。而后的音乐充满了葬礼般的悲恸,关于战争灾难的种种悲伤述说惊天动地。

  第五乐章终于向人们带来了一道金色的阳光,驱散了重重阴暗,意味着温暖和复兴,自然界的形象和历尽苦难锤炼而未被摧毁的人类情感汇于一流,对和平的永恒热望落实在各种音色和各段乐句之中。所有这一切,无不是在提醒人们:战争的悲剧不可忘却,更不应该让战争的历史重演。



第一乐章

慢板转不太快的快板转慢板,为中间夹着快板的二段体。以低音弦乐表现呻吟般的旋律开头,高音弦乐悲痛的旋律线与之对应,形成面对一片焦土,一切都被毁灭了的悲哀主调。第一段主要是这种悲哀的酝酿与发展,然后速度转快,第一小提琴歌唱,英国管、中提琴在内声部齐奏成固定旋律,小提琴、大提琴以音型对位法模仿纠缠。经低音弦乐圣咏型乐段后,小提琴歌唱的旋律构成慢板发展,加人铜管与打击乐后形成高潮。到顶点后,转不太快的快板,以猛烈气势进入快板,铜管奏圣咏型号角,英国管独白而通向主题复归的尾奏。

第二乐章 

小快板,具谐谑性格,弦乐齐奏主题乐念,以二度音动机反复后,以急速下降成琶音音型装饰c速度加快后,短笛引进一个新乐念,经发展到高潮后,又回归主题乐念,再发展。速度加快,再强调发展,力度减弱而解体。

第三乐章 

不太快的快板,也具谐谑性格。先由中提琴强奏分散和弦4分音符节奏,交给长号与低音乐器后,强化怪异感觉。弦乐拨奏与木管追逐,这个节奏再交给高音弦乐。在酝酿中逐渐强烈后形成进行曲风格,小号、定音鼓对节奏强化,其它乐器以相同的和弦敲击,直到高潮,在小鼓滚奏中进人下乐章。

第四乐章 

最缓板,悲伤的前奏引出悲伤的主题,以巴沙加牙舞曲形式,主题形成11个变奏。第一到第四变奏,低音上方表现变奏,其它弦乐以对位旋律覆盖。第5变奏加入圆号,第六变奏短笛、长笛以助奏登场,第七变奏是拨奏与长笛曾以半音阶和弦,第八变奏由单簧管,第九变奏小提琴以卡农模仿主题,第十变奏低音单簧管下弦乐表现呻吟,体现解体,第十一变奏主题融解成模糊的音响。

第五乐章 

小快板转慢板转小快板,低音弦乐与单簧管将C大调三和弦拉长后,低音管奏古题,大提琴歌唱后进人小提琴的喜悦。木管二声、二声、四声继承,悲剧性动机强调后,有力的附点音符向上升乐念扬起而进人高潮。第一乐章慢板的悲痛在这里等待,与铜管奋争,然后回到稍快板,低音单簧管半音阶乐念与小提琴独奏的喜悦对位。大提琴歌调重现,喜悦之歌发展为高潮,解体后,C大调和弦在高音弦乐以弱音拖长后结束。

这部作品实际并没有着重表现“快乐”,在首演后,曾被说成是“反苏维埃与反革命的”,“因为肖斯塔科维奇在战争开始时写了一首乐观主义的交响乐,现在却写了一首悲哀的交响乐”,“因为现在我们在进攻,在消灭法西斯,肖斯塔科维奇却悲悲戚戚,这意味着他站在法西斯一边”。(编者注:这个看法显然不靠谱)


“我的交响乐多数是墓碑。我国死在和葬在不知何处的人太多了,即使是他们的亲属也不知道,我有许多朋友就是这种遭遇——到哪里去为梅耶荷德或者图哈切夫斯基建立墓碑?只有音乐能为他们做这件事。我愿意为每一个受害者写一首乐曲,但是这不可能,因此,我把我的音乐献给他们全体。”——肖斯塔科维奇


*坐落在莫斯科新圣女公墓的肖斯塔科维奇墓碑常年铺满鲜花,墓上的音符(D,Eb,C,H)代表肖氏名字中的"D,Es,C,H"(读作:"De-Es-Ce-Ha")。由于他的姓名用德文的拼法是:Dimitri Schostakowitsch,在德文中,S代表Eb;H代表B,因此得出这四个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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